在芯片断供的困境下,芯片产业持续火热,国内半导体业企业和研究团队都在持续发力,力求攻克各个“卡脖子”难题。然而,国内芯片产业目前面临的最大、最急迫问题是人才的短缺的问题。
今年5月,前程无忧发布了《2021年Q1“芯力量”(集成电路/半导体)市场供需报告》,对国内集成电路/半导体行业2021年第一季度人才供需情况进行了剖析。报告显示,集成电路/半导体行业在2021年一季度的招聘量比2020年和2019年同期分别增长了65.3%和22.2%,且有进一步增长趋势。半导体行业人才需求量最大的是生产类岗位,其次是销售工程师,测试和品控工程师的招聘量位列第三。
半导体产业链有40多个环节,涉及芯片设计、生产、封测等多个步骤。从EDA到设计,从材料到制造,再到封装测试及应用,以及光刻机、刻蚀机、ATE等的人才招聘越来越多元,越来越细分。这也凸显出IC制造的重要性愈加突出。而且,各地晶圆厂不断扩建也进一步扩大人才需求缺口。
国内在芯片人才,尤其是高端芯片人才严重缺乏,根本无法满足国内巨大的市场需求。据中国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编制的《中国集成电路产业人才白皮书(2019-2020年版)》,到2022年,国内集成电路专业人才的缺口将高达25万。
从国内各个城市的情况看,根据前程无忧统计数据显示,2021年第一季度电子技术/半导体/集成电路行业人才需求量最多的十大城市依次为:深圳、上海、广州、苏州、东莞、成都、武汉、西安、杭州、南京。深圳和上海分别名列第一、第二,是最缺人的城市。
2021年第一季度,深圳市电子技术/半导体/集成电路行业招聘需求量占电子技术/半导体/集成电路行业招聘总数的26.3%,和去年同期相比排位没有发生变化,位列榜首。据上海集成电路行业协会的数据,2020年上海集成电路产业规模已达2071亿元。扣除装备材料支撑业外,设计业、制造业、封测业三业合计1852亿元,占全国的20.93%。2020年张江高科技园区的集成电路产业营收规模达1027.88亿元,占到了上海半导体产业的半壁江山。
半导体人才紧缺,致使薪酬标准也不断提升。据前程无忧统计,2021年第一季度对中国大陆地区集成电路/半导体各环节头部企业的问卷调查显示,2020年封测企业半数以上涨薪20%-25%,制造企业涨薪10%-15%的最多,设计企业涨薪20%-25%和30%以上的都超过了三分之一。硕士毕业生是半导体雇主的首选,2020毕业生的薪酬平均增长20%-25%以上,而同期55个行业的毕业生薪酬没有增长。
创芯人才网的数据显示,以芯片设计岗为例,北京月平均薪酬水平为20K至50K人民币,最高可达70K(高级数字电路设计,3年以上经验);上海月平均薪酬水平为25K至55K人民币,最高可达85K(模拟IC电路设计总监,5年以上经验);深圳月平均薪酬水平为18K至30K人民币,最高可达93K(芯片设计高级工程师)。
虽然薪酬增加了,还是留不住人,人才缺口依旧。有业内人士表示,国内每年毕业的集成电路专业硕士和博士多达20万,但其中只有不到20%的毕业生愿意从事本行业。清华大学集成电路学院教授王志华曾表示,如果把全球芯片总产值的一半(约合2100亿美元)作为目标,需要35万到80万人规模的工程技术人员。虽然这不是需要三十几万人才全部立刻到岗,但我国培养人才的速度还远不达标。
在集成电路人才培养方面,清华大学是顶梁柱。有媒体称清华大学无线电系85级毕业生撑起了中国半导体的半边天。清华无线电系85级走出了紫光集团董事长赵伟国、韦尔股份创始人虞仁荣、兆易创新创始人之一舒清明、卓胜微电子联合创始人冯晨晖、格科微电子创始人赵立新、燎原科技创始人赵立东等业界大佬。另外,还有任志军、高峰、刘卫东、吕煌、郁群慧等半导体上市公司的创始人或高管,都来自85级。
但网络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称,“清华是美国人才基地”。这指的是清华大学的大部分毕业生都选择出国留美,仅在美国硅谷就有数万名清华毕业生。毕业后留在美国的清华校友确实不少,仅在美国加州,旧金山,洛杉矶和圣迭戈三个城市,就有清华硅谷校友会,北加州校友会,南加州校友会,圣迭戈校友会四个较大的校友会组织。而“硅谷清华联网”的注册人员就接近5000人,该校友会估计在硅谷的清华校友超过一万名。另外,北加州校友会注册人数也接近3000人;南加州校友会也有超过1000名会员(各校友会会员可能有重叠)。清华校友会在美国的校友会就是几十个,遍及全美各地。
出国留学本有可厚非,出于种种原因留在美国工作也没有什么不可以。有清华大学毕业生坦言,在国内做科研,工作内容比较枯燥,获得成就相对比较难,从事科研工作的工资水平也不高,不如做公务员那么体面,更不比从事金融行业的收入高。而在美国获得硕士或博士学位后从事科研就不同。一方面美国科研氛围较为轻松,另一方面美国薪资水平较高。这就导致许多清华学子去美国深造之后,不愿意留在国内就业。
2020年,美媒称在美国大约36万中国留学生。清华大学的学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。而且总体来看,在近几年清华大学毕业生的出国率越来越低,绝大部分还是在国内工作。以2019年毕业生为例,清华本科生出国比例为24.6%, 硕士生出国比例为 5.5%,博士生出国比例为13.7%,;绝大部分毕业生是留在了国内,出去留学的还有一部分回国。不少清华人虽然人在美国工作,但也在以不同形式为国内做贡献。
单就薪资水平而言,美国芯片工程师目前的薪资如何呢?据薪酬方案网站Payscale数据,以三家具有代表性的公司:英特尔、英伟达、高通为例,目前半导体工程师的年薪一般都在10万美元以上(约合65万人民币),而国内工程师以月薪50K计(12个月),年薪大约在60万上下。
据EETOP半导体社区所收集的数据,英特尔公司各个职位的年薪从平均 66,345 美元到 145,411 美元不等。芯片工程师高级ASIC设计工程师的薪水较高,平均年薪可以达到12万美元。英伟达公司平均每年向员工支付 142,482 美元。英伟达的年薪从平均 99,270 美元到 186,756 美元不等。英伟达的高级ASIC设计工程师平均年薪将近17万美元。高通公司平均每年向员工支付 115,135 美元。高通公司的年薪从平均 84,236 美元到 154,972 美元不等。其中首席半导体工程师平均年薪超过了17万美元。
薪资水平是吸引人才的重要因素,研发条件、生活环境、社会氛围等也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科研人员的选择。在国内城市的“抢人大战”中,给出了非常有诱惑力的优惠政策。上海对清华北大的毕业生开出的优惠政策是:直接落户上海。但清华大学毕业生近一半选择留在了北京,也有的选择了深圳,上海位居第三。
今年4月22日,清华大学举行了集成电路学院成立仪式。清华大学的“芯片学院”将致力于培养设计、制造“中国 芯”的人才,助力破解“卡脖子”难题。清华大学培养的人才最终会不会留在国内呢?人才短缺毕竟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社会问题,没有单一的解决方案。